2024年12月21日-22日，“寻找秦汉帝国：传世文献与出土文献的碰撞”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北师港浸大（UIC）举行。近二十位来自国内外顶尖高校的学者汇聚一堂，共同探讨、还原更加真实、立体的秦汉帝国。
此次会议由北师港浸大校长陈致教授召集，并由北师港浸大、美国圣母大学与香港浸会大学联合举办，旨在通过深度挖掘、研究传世文献与出土文献，为理解中国秦汉时代的法律、军事、地理、经济等领域提供新视角。
研讨会现场
大会主题演讲由宾夕法尼亚大学金鹏程（Paul Goldin）教授发表，他以“秦国崛起的地理因素（The Geography of the Rise of Qin）”为题，谈到战国时秦国的改革并非独一无二，魏、楚等国也有类似的变法措施，因此秦国的成功需要考虑其他独特原因，譬如地理。他指出，秦国的地理优势之一是地处关外，该地区是天然的守城之地，极大程度避免了本土作战。另一项优势是秦国拿下了易守难攻的四川，从而获得了军事上的地理优势。
12月21日，12位学者在研讨会上发表宣讲。清华大学侯旭东教授的报告题目为“《汉旧仪》所见西汉相府中丞相-属吏的往来方式：兼论‘治出于二’与官僚政治（The Way of Communication between Prime Minister and Subordinate Officials in the Prime Minister's Office of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as seen in Han Jiu Yi）”。他以《汉旧仪》中关于西汉时期丞相府内属吏与丞相之间往来的记载，探讨了丞相与属吏之间的“二重君臣关系”。
湖南大学李婧嵘博士以“秦汉官吏的行政与刑事法律责任（Administrative and Criminal Legal Responsibility of Officials in Qin and Han Dynasties）”为题，通过对简牍文献的分析，研讨了秦汉时期的行政管理与吏治。
香港大学唐俊峰博士的报告题目为“秦灭六国战争与爵位‘代币化’（The Qin's War against the Six States and the Tokenization of its Knighthood）”，他介绍了秦的二十等爵制，并指出，战国时，长期战争使得拜爵机会增加，秦国不得不采取措施控制高爵者的数量，从而导致爵位“代币化”。
美国圣母大学蔡亮博士以“报复法与民事赔偿在刑事案件中的缺失：早期中国的身体政治对修复式正义的取消（Absence of Talion and Tort Law in Early Imperial China (221BCE-9CE): How Body Politic Cancelled Corrective Justice）”为题，指出“以牙还牙”的报复法在巴比伦法、圣经法及早期罗马法中皆占重要地位，但在秦汉法律体系下的刑事法规和案例中基本不存在。此外，秦汉法律中的受害者不能得到金钱赔偿，施害者缴纳罚金给政府，或被罚为政府服苦役。这可以从古语“盖君者心也，民犹支体”的身体政治所规定的个人与国家关系的角度来解释。
香港中文大学谢伟杰博士的报告题目为“早期中华帝国军事奖励制度中的赏金（Quantifying Accomplishments, Rewarding Performance—Military Bounties in Early Imperial China）”。他探讨了早期中国身份导向奖励制度的转变，以张家山汉简等材料为依据，论及军功爵制从秦国到汉朝的变化。
北京师范大学刘亮博士以“《吕氏春秋》治身学说中的生命与愉悦（Life and Pleasure in Lüshi Chunqiu's Doctrine of Self-cultivation）”为题，《吕氏春秋》治身学说有“贵生”与“迫生不若死”两种不同倾向。前者宣称生命最值得珍视，提倡为生命的健康应不惜承受痛苦；后者则主张失去愉悦的生活相当于死亡。这两种治身观点又分别为其书中相互冲突的统治建议提供着思想支持。
香港大学米欧敏（Olivia Milburn）教授的报告题目为“大丈夫与好妇：汉代儒学中的性别思想（Real Men and Good Women: Gender Ideology in Han Dynasty Confucian Thought）”。她梳理《东观汉记》《后汉书》等文献中的汉代“大丈夫”形象与理念，强调其雄心壮志的高远追求，讨论《春秋繁露》等文献中体现出的性别观念阳刚定位。并通过分析汉简《妄稽》中对婆媳关系的描述，以及《玉台新咏·陇西行》中的好妇形象等，研究秦至汉代的好妇形象与要求。
北师港浸大葛觉智（Yegor Grebnev）博士以“禁书还是禁言？再谈秦始皇的焚书（Banning of Books or Banning of Discourses? Revisiting the First Emperor's Bibliocaust）”为题，通过“二分法”看待中国文化记忆中的权威，将秦始皇“焚书”事件视为一种范式性叙事。
法国东亚文明研究中心（CRCAO）周丽慧（Laetitia Chhiv）博士的报告题目为“一种先秦文体：出土文献与传世文献中孔子话语的比较（A Pre-imperial Genre: Comparing Confucius' Words as Recorded in Excavated Manuscripts and Transmitted Texts）”。她梳理了孔子言论在古代文献中的呈现，发现孔子言论在战国时期已形成具有独特形式、风格和主题的体裁，且在后世基本保持稳定。
中国人民大学孙闻博教授以“周秦变革与秦汉模式（Zhou-Qin Revolution vs. Qin and Han Model）”为题，讨论了“周秦变革”的内涵，并与“唐宋变革”对比；进而界定“秦汉模式”的概念，并从县制与乡制、功劳制与察举制、法律体系、文武并重与普遍征兵制、行政技术与知识体系等角度探讨其表现形式。
香港理工大学马增荣博士的报告题目为“汉初中尉考——以张家山336号墓《功令》为中心（On Zhong Wei of Early Han）”。他的研究以张家山汉简《功令》、岳麓秦简《置吏律》等为依据，对《汉书》等文献中记载的“中尉”进行深入考察，探讨其职责权限，及与汉初政治军事局势的关系。
武汉大学鲁家亮博士以“江汉地区战国秦汉遣策书写格式的变化及其原因新探（Revisit the Writing Form Changes of Qian Ce Manuscripts from Jiang and Han Basin during the Warring States, Qin and Han Dynasties and their Causes）”为题，认为秦在遣策演变中作用显著，其影响主要通过法令制度和文书行政实践得以实现。
12月22日，另有5位学者发表宣讲。西湖大学来国龙教授的报告题目为“儒教与汉代艺术（Confucianism and Han Dynasty Art）”。他梳理了汉代艺术研究的历史与现状，指出其在研究方法、对考古资料性质的认识、材料局限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并探讨了儒教在汉代绘画艺术（尤其是经义画）发展中所起的作用。
北京大学陈侃理教授以“乡的政区化及其影响（The Regionalization of Xiang and its Influence）”为题，探讨了划分乡级政区的目的，并认为其产生了与目的相悖的影响：形成跨聚落社区——乡里社会，并促使乡级统治形态发生变化。
北师港浸大陈家宁博士的报告题目为“从唐虞到新莽——战国秦汉时代的禅让思想与实践（From Yao and Shun to Wang Mang: The Thought and Practice of Crown Abdication in Warring States, Qin and Han Dynasties）”，他指出，战国时期禅让思想盛行，出现了燕王哙让国子之等禅让实践，但均以失败告终。禅让思想在秦代几近消灭，在西汉时随着儒学而复兴，因社会矛盾加剧，最终王莽受禅，建立新朝，达到战国到西汉禅让实践的顶峰。
上海交通大学张朝阳教授的报告题目为“东汉临湘‘九市’考：基于新出土文献的研究（On “Nine Markets” in Linxiang of Eastern Han Dynasty: Based on Recent Excavated Manuscripts）”，他以长沙走马楼西汉简牍为依据，描述了西汉临湘市场的情况，并以五一广场东汉简牍为依据，探讨了东汉临湘市场的情况。
清华大学郭伟涛博士以“史源与史实——辑本《东观汉记》蔡伦发明造纸佚文辨析（Historical Sources and Historical Facts: Analysis of Lost Records on Cai Lun's Invention of Papermaking in Dongguan Han Ji）”为题，通过对比《后汉书·蔡伦传》中记载蔡伦发明“蔡侯纸”的传统说法，与西北地区出土的古纸实物，系统追溯辑本《东观汉记·蔡伦传》的史源，认为蔡伦发明造纸的基础文献存在问题，其兴起与“帋”字的出现及人们对其误解有关。
来源|人文社科学院 新闻公关处
文字|陈家宁 宋可嘉
图片|吉子轩 耿梓娴 陈懿宁
